花9万买辆“随时会被拖走”的抵押宝马。
他却说:“这车能让我赚回百倍”
“峰哥,你疯了?”
你9万要是打水漂,嫂子手术费咋办?”
“刚子,我要开去独库公路。”
“去新疆?旅游?宝马跑那破路?”
王刚眼珠子快瞪出来,“你到底想干啥?”
“信不信,这车能让我赚回十倍、百倍的钱——甚至比钱更重要的东西。”
话音刚落,他一脚油门冲出去。
没人知道,这辆低价抵押车背后,藏着一场赌上一切的复仇局。
01
二手车市场里,空气里混着刺鼻的机油味和路边摊烧烤的焦香,喧嚣中夹杂着小贩的吆喝声和汽车引擎的低鸣。
李峰,三十六岁,身材略显发福,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,眼角的细纹像刻刀划过的痕迹,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隐忍。
他站在一辆银色宝马5系轿车前,眼神炽热,像猎人盯着猎物,透着旁人难以捉摸的决然。
这辆宝马线条流畅,车漆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,周围那些生锈的旧车像黯淡的配角,衬得它格外耀眼。
标价仅9万,市价却至少三十万,这样的价格像一块磁铁,吸引着每一个路过的目光。
但这辆车的秘密像一颗定时炸弹:它是一辆抵押车。
所谓抵押车,就是放贷公司扣下的“人质”,车主欠债不还,车就被拿来低价甩卖,买家只有使用权,永远拿不到所有权。
手续不全,无法过户,车上还藏着好几个GPS定位器,清收队随时可能顺着信号找上门,把车“合法”拖走。
买这种车,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,稍不留神,钱车两空。
李峰的发小王刚,绰号“刚子”,在市场里混了十几年,墙上贴满“黑户车包过户”的红广告,见过的坑比李峰吃过的饭还多。
他急得满头大汗,扯着嗓子劝:“峰哥,你疯了吧?这车碰不得!清收队的陈猛是个狠角色,上个月为了一辆奥迪,把人腿都打折了,送进医院躺了仨月!”
李峰却只是笑了笑,拍了拍王刚的肩膀,手掌粗糙得像砂纸:“刚子,谢了,但我看中这车了,非买不可。”
他的语气平静,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王刚急得脸都红了:“你脑子进水了?嫂子还在医院等着手术费,你这9万块要是打了水漂,咋跟嫂子交代?”
李峰的目光从宝马的车身上移开,望向市场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,眼神飘忽,像是穿透了喧嚣,看到了另一个世界。
他低声说:“刚子,我需要一辆能跑远路、看着值钱的车,这辆宝马正合适。”
王刚愣住了:“去哪儿?”
李峰顿了顿,缓缓吐出四个字:“独库公路。”
“啥?独库公路?”王刚眼珠子瞪得像铜铃,“去新疆干嘛?旅游?不像啊!那地方路况差得要命,得开越野车,宝马哪行?”
李峰没直接回答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刚子,你信不信,这车能让我赚回十倍、百倍的钱?”
王刚彻底懵了,认识李峰十几年,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。
自从嫂子得了肾病,李峰就像变了个人,白天在工地搬砖,晚上跑网约车,瘦了十几斤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眼前的李峰,既熟悉又陌生,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,把所有筹码压在一个旁人看不懂的局上。
他想再劝,却被李峰的眼神堵了回去,那眼神像一把刀,锋利又沉重。
最终,王刚咬牙帮他办完了手续。
签那份只有使用权、没有所有权的协议时,王刚的手抖得像筛子,额头冷汗直冒。
9万现金装在李峰的旧迷彩背包里,他数钱时眼都没眨,手指却微微发紧,像在压抑什么。
卖车的车商是个满脸油光的中年人,叫老马,笑得像捡了金元宝:“兄弟,爽快!这车归你了,低调点开,别惹麻烦。”
老马的眼神里藏着几分狡黠,像在看一个自投罗网的傻子。
李峰接过钥匙,低头钻进车里,指尖划过真皮方向盘,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车内淡淡的皮革香气和仪表盘的精致灯光,无不提醒着这辆车的“身价”。
他发动引擎,宝马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,像一头沉睡的猛兽被唤醒。
“峰哥,保重!有事给我打电话!”王刚站在车外,声音里满是担忧,双手攥拳,指节发白。
李峰朝他挥挥手,嘴角微微上扬,然后一脚油门,银色宝马像离弦的箭,冲出市场,汇入车流。
王刚站在原地,望着远去的车尾,喉咙发紧,喃喃自语:“这家伙,真是不要命了……”
02
李峰没像王刚担心的那样,立马引来清收队的围追堵截。
他开出市场后,没急着回家,而是在市区里兜起了圈子,车速时快时慢,像在试探什么。
他穿梭在拥挤的大街小巷,路边的霓虹灯映在他脸上,忽明忽暗,衬得他眼神更加深邃。
他知道,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,肯定有一双或几双眼睛,通过电脑屏幕上的光点,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这辆宝马,到底藏了多少GPS?
李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。
买车前,他早做过功课,抵押车的套路他摸得门儿清。
为了防买家“黑”车,债权方通常会在车上装好几个GPS,有线、无线各有分工。
有线的连着车辆电源或OBD接口,拆起来不难;无线的更麻烦,藏得深,可能在保险杠内侧、座椅夹层、甚至车顶阅读灯里,自带电池,定时发送信号,常规设备几乎查不到。
李峰没急着去找这些“眼睛”,他要先让对方放松警惕,露出破绽。
他在一家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停下车,走进商场。
超市里人声鼎沸,冷气夹杂着蔬菜水果的清香,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
他推着购物车,买了一堆物资:压缩饼干、矿泉水、睡袋、甚至一个便携式急救包,像要出远门。
结账时,他故意慢吞吞地数零钱,眼神却不时扫向停车场方向。
他拎着大包小包回到车上,全塞进后备箱,手指却有意无意地松开一件带工牌的旧夹克,让它“掉”在购物车旁。
然后,他发动车子,径直上了高速,朝西而去。
与此同时,城市另一端,一间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,光头壮汉陈猛坐在皮椅上,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光点。
他叼着烟,脸上纹着一条狰狞的青龙,眼神冷得像刀。
“这小子什么来头?查清楚没?”陈猛声音低沉,透着股狠劲,手指敲着桌子,节奏沉重。
他手下叫“小鼠”的瘦子,戴着厚眼镜,飞快敲键盘:“猛哥,查到了。这家伙叫李峰,三十六岁,本地人,以前干装修,媳妇得了肾病,欠了一屁股债,没啥复杂背景,就有个发小在二手车市场混。”
陈猛冷哼一声,吐出一口烟圈:“穷鬼还想玩宝马?真是茅坑里点灯——找死!”
他干清收七八年,见过无数老赖、赌徒和贪便宜的“傻子”,像李峰这种,在他眼里就是待宰的羊。
“小鼠,这家伙上高速了,看方向是往西。咱现在就去把车收了?”小鼠问,推了推眼镜,声音有点颤。
陈猛眯起眼,像只狡猾的狐狸:“不急,让他先得意几天,等他把这车当自己的了,彻底放松警惕,再动手。”
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:“我要让他哭都找不到地方。”
李峰却早有准备。
他在高速服务区停下,周围是荒凉的山丘,夜风吹得服务区的广告牌吱吱作响。
他从后备箱拿出工具箱,里面有他从一位老友——退役汽车工程师老周那儿借来的信号探测仪。
老周曾是汽修厂的老师傅,帮过李峰不少忙,这次听说他的计划,二话不说借了全套设备。
李峰先趴下身子,检查车底盘,灰尘呛得他咳了几声。
他又打开引擎盖,在昏黄的路灯下翻找,果然在OBD接口找到一个有线GPS,小巧得像个U盘。
他毫不犹豫地拔掉它,随手扔进服务区的垃圾桶,嘴角微微上扬。
接着,他打开探测仪,调到最高灵敏度,从车头开始一寸寸扫描。
探测仪发出“滴滴”声,在车内缓缓移动,像在寻找隐藏的宝藏。
李峰动作专注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眼神却冷静得像冰。
他把座椅、地毯、中控台、手套箱翻了个遍,连车门内饰板都小心撬开一道缝隙检查。
一个多小时后,他满头是汗,衣服被汗水浸透,却一无所获。
“藏得够深。”李峰自言自语,声音低沉,脸上却没半点慌张。
他知道,陈猛这种老油条用的无线GPS,反侦测能力极强,找不到也在意料之中。
他收起工具,从后备箱拿出一卷锡纸,仔细包裹车身,形成一个简易的信号屏蔽层。
天色渐暗,山路崎岖,宝马的车灯刺破黑暗,像两道利剑。
李峰重新上路,眼神里多了一分从容。
陈猛办公室里,小鼠突然喊:“猛哥,不好!他拆了一个有线GPS!”
屏幕上,一个光点消失,陈猛猛地站起,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。
“妈的,这小子不是新手!”他狠狠骂道,手掌拍在桌上,震得烟灰缸一跳。
他本以为李峰就是个贪便宜的穷鬼,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GPS。
“小鼠,超市监控查到啥?”陈猛问,声音里压着怒火。
“他丢了件夹克,工牌上是李峰的名字,可能是故意弃车跑了!”小鼠有点慌,推眼镜的手都在抖。
陈猛眼神一狠,咬牙道:“慌啥!车上还有两个无线GPS,军工级的,一小时发一次信号,我就不信他全找出来!”
他指着屏幕上仅剩的微弱光点:“盯紧了!叫上阿龙和铁牛,带上家伙,咱亲自去会会他!”
陈猛怒了,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。
一个“穷鬼”敢在他地盘上耍花样,他绝不能忍。
03
银色宝马在高速公路上疾驰,车窗外的田野在夜色中飞速后退,像一幅流动的画卷。
李峰打开车窗,狂风吹乱他的头发,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,城市的喧嚣早已被抛在身后。
他没开导航,只凭感觉一路向西,眼神专注,像在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。
他知道,陈猛的人正通过GPS盯着他,也知道对方暂时不会动手。
这是一场心理博弈,对方想等他松懈,而他,要利用这时间为计划铺路。
进入山区后,手机信号变得时好时坏,导航屏幕上时不时跳出“无信号”的提示。
李峰在一个服务区停下,周围是荒凉的山丘,夜风吹得树影摇晃,像鬼魅在低语。
他从后备箱拿出面包和矿泉水,坐在车里默默吃着,目光不时扫过车内,像在寻找隐藏的危机。
吃完,他没急着上路,而是拿出工具箱,开始第二次检查。
他在车底盘和引擎盖里翻找,确认有线GPS已被拆除,嘴角微微上扬。
他再次打开信号探测仪,屏幕上的指针微微颤动,却始终没找到无线GPS。
他并不气馁,用锡纸加固了车身的屏蔽层,然后重新发动车子。
夜幕降临,山路更崎岖,宝马的车灯在弯曲的山道上划出一道道光弧。
李峰从容不迫,眼神里透着一股沉稳,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切。
他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停下,路边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,照得小镇像个沉睡的老人。
他走进一家小饭馆,点了一碗羊肉面,热气腾腾的汤面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
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,叫老张,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。
“兄弟,这么晚还赶路?”老张端上面,瞅了眼窗外的宝马,眼神复杂。
李峰点点头,试探着问:“大叔,听说过猛鑫借贷吗?”
老张脸色一变,筷子差点掉桌上:“咋?你惹上他们了?”
他压低声音:“三年前,我借了他们三万块,利息翻了几倍,陈猛带人砸了我家门,差点逼得我走绝路。”
李峰眼神一沉,握着碗的手紧了紧:“大叔,如果有机会让你报仇,你干不干?”
老张愣了,盯着李峰看了半天,咬牙道:“干!只要能让陈猛那王八蛋栽跟头,我豁出去!”
李峰笑了,从包里掏出一张纸,写下一条天山深处的捷径:“大叔,帮我个忙,把这个消息放出去,就说有人开着宝马往那儿跑。”
老张接过纸条,眼神里多了一分敬佩:“兄弟,你有种,我帮你!”
李峰离开小镇,继续西行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他时不时制造假象,比如在信号基站密集的区域停车,用改装过的旧手机开热点,干扰周围信号。
他还曾在物流园停下车,假装弃车,实则打车去城市另一端,几个小时后才返回。
有次,他甚至花了两百块在路边摊买了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假人头套,让一个货车司机帮忙把车开到下个服务区,自己则坐大巴提前离开。
这些操作看似多余,实则是他在试探陈猛的底线,也为最终的计划争取时间。
与此同时,陈猛的耐心被一点点磨光。
他带着阿龙和铁牛,开着改装的丰田陆巡,车轮在高速路上卷起尘土。
好几次,他们根据GPS兴冲冲赶到地点,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宝马。
李峰总在他们赶到前消失,留下他们白等大半天,气得铁牛砸了路边的路牌。
“猛哥,这小子滑得像泥鳅!”铁牛骂骂咧咧,身高一米九的他,满脸横肉,拳头捏得嘎吱响。
阿龙皱着眉,点燃一根烟,分析道:“这家伙路选得偏,监控少,反侦察能力强,估计以前干过啥特殊行当。”
陈猛脸色阴沉得能滴水,咬牙道:“给我追!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,也得揪出来!”
这场追逐,已不只是为了一辆车,更关乎陈猛在道上的名声。
如果让圈里人知道,他被一个“穷鬼”耍得团团转,他以后还怎么混?
04
宝马终于驶上独库公路,车轮碾过砂石,发出低沉的摩擦声。
李峰打开车窗,一股带着雪山和松针清香的冷风涌入,让他精神一振。
远处天山连绵起伏,雪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天空蓝得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,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。
这里是独库公路,连接南北疆的英雄之路,路边是壮丽的草原和戈壁,风吹过,卷起淡淡的尘土。
李峰却没心思欣赏风景,他的目标藏在天山深处。
他没在起点停留,按计划直奔山里,眼神专注,像在追逐一个生死攸关的答案。
越往深处,路况越差,柏油路变成砂石路,再后来连路都没有,只剩无边无际的荒原和戈壁。
宝马虽是豪车,但轿车底盘在这种路况下吃力,底盘被石子磕得叮当作响。
李峰紧握方向盘,手背青筋暴起,心提到嗓子眼。
他必须在陈猛追到前,赶到那个约定的地点。
在进入天山深处前,他在一处牧民聚集地停下。
这里只有几顶毡房,周围是漫天的黄沙和稀疏的胡杨树,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。
他找到一位老牧民,叫阿布都,六十多岁,脸上的皱纹像沟壑,眼神却炯炯有神。
李峰说明来意,阿布都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:“三年前,我儿子借了猛鑫的钱,被陈猛逼得跳了楼,留下我这老家伙和孙子相依为命。”
他攥紧拳头,指甲掐进肉里:“兄弟,你要干啥,我都帮!”
李峰握住他的手,声音低沉:“大叔,帮我在荒原设个圈套,我要让陈猛自投罗网。”
阿布都点头,眼中燃起怒火:“好!我叫上村里的兄弟,一起干!”
他们开始布置,找来老赵和其他受害者的照片,准备录音笔和摄像头。
李峰还特意在一块石头上刻下“正义必胜”四个字,像在给自己打气。
他继续前行,车轮碾过砂石,朝目标靠近,风沙打在车窗上,像在低语。
陈猛三人也追进了新疆,陆巡车在荒原上颠簸,卷起漫天尘土。
高原反应让铁牛吐得脸色惨白,额头青筋暴起,情绪暴躁,差点和阿龙动手。
“够了!吵啥吵!”陈猛吼道,声音像炸雷,“事成后给你们双倍钱,给我好好干!”
他双眼通红,死死盯着手机上的GPS,嘴里咬着烟,烟灰落在裤子上也没在意。
“快了!就在前面!”陈猛嘶吼,声音里带着几分疯狂。
GPS显示宝马停在荒原超过一天没动。
陈猛觉得机会来了,要么车坏了,要么李峰撑不住。
陆巡车像头愤怒的公牛,朝目标冲去,车轮碾过砂石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陈猛从座位下抽出棒球棍,狞笑:“先别动车,把他腿打断!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!”
阿龙眯着眼,握紧一把折叠刀,铁牛戴上指虎,关节捏得嘎吱响。
距离越来越近,一百米,五十米,二十米……
陈猛看清了宝马的车牌,确认无误,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。
他让小鼠停车堵住退路,提着棒球棍跳下车,步伐沉重,尘土飞扬。
三人呈品字形,气势汹汹包抄过去,像三头饿狼扑向猎物。
05
靠近宝马时,陈猛三人愣住了,像被施了定身咒。
车身完好,银色的漆面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车身上贴满照片和字条,像一幅控诉的画卷。
副驾驶窗摇下,里面没有李峰,只有一张老赵的黑白遗像,压着一张泛黄的借条。
车顶用红漆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:“猛鑫借贷暴力催收,害死四人,血债血偿!”
车身四周,散落着几十个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,红光闪烁,像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。
远处山坡上,十几人举着横幅,写着“还我家人”“严惩催收恶霸”,风吹过,横幅猎猎作响。
人群中有老赵的妻子和儿子,眼神里燃着怒火,紧盯着陈猛。
“陈猛,你终于来了。”李峰从一块巨石后走出,手持手机录像,脸上没有一丝笑意。
他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,镜头直对着陈猛。
“陈猛,你涉嫌非法拘禁、故意伤害、敲诈勒索多项罪名,跟我们走一趟。”领头警察亮出逮捕证,声音洪亮,震得陈猛心头一颤。
陈猛的棒球棍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。
他不怕打架,不怕追债,但警察和记者,是他这种人最忌惮的组合。
阿龙和铁牛见势不妙,转身想跑,却被从山坡冲下的村民团团围住。
这些都是被猛鑫借贷害过的家属,怒火滔天,像潮水般涌来。
“别让他们跑!”
“就是他们害了我爸!”
“抓起来!”
小鼠吓得瘫在陆巡车里,脸色白得像纸,双手抱头瑟瑟发抖。
陈猛终于明白,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这辆宝马不是李峰贪便宜买的便宜货,而是一个引他上钩的致命诱饵。
“李峰,你他妈阴我!”陈猛嘶吼,目眦欲裂,青筋在额头跳动。
李峰走到他面前,眼神冰冷如刀:“阴你?三年前你逼死老赵,把他老母亲推倒在地,逼他喝农药的时候,你想过今天吗?”
他举起手机,播放一段录音,陈猛嚣张的声音传出:“老赵,今天不还钱,我就让你全家不得安宁!”
“这是你去年威胁王大爷的录音……”李峰又放了一段,声音平静却像重锤。
一段段录音,一条条证据,砸在陈猛心上,他的脸色从红变青,再变白。
他瘫倒在地,双手撑着地面,嘴里喃喃:“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
警察上前给他戴上手铐,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刺耳。
陈猛被押向警车,经过老赵的儿子时,小男孩举着父亲的遗像,泪流满面:“爸,坏人被抓了!你可以安心了!”
陈猛不敢看他的眼睛,低下了头,曾经不可一世的催收恶霸,在这片荒原上彻底崩塌。
06
李峰站在荒原上,风吹过他的脸,带着天山的寒意和砂石的粗粝。
他看着陈猛被押上警车,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。
三年前,老赵的死像一根刺,深深扎在他心头,夜夜折磨。
老赵是李峰的邻居,五十多岁,为人老实,开了个小杂货铺,生意清淡却总带着笑。
因为资金周转不开,他向猛鑫借贷借了五万块,利息却像滚雪球,几个月翻了几倍。
陈猛带人上门恐吓,喷红漆、砸玻璃,甚至推倒老赵八十岁的老母亲,老人摔断了两根肋骨。
老赵不堪重负,喝下农药,留下一封遗书,控诉猛鑫的暴行。
李峰那时刚搬到小区,帮不上忙,只能眼睁睁看着老赵的妻儿哭得撕心裂肺。
他站在老赵的灵堂前,握着老赵妻子的手,暗暗发誓:“赵嫂,我一定让陈猛付出代价!”
买下这辆宝马,是他计划的第一步,也是最危险的一步。
他知道,猛鑫借贷最看重的就是抵押车,车是他们的命根子,绝不会轻易放手。
他故意选了这辆高调的宝马,就是要吸引陈猛的注意,引他上钩。
在二手车市场,他还偷偷联系了老赵的远房亲戚小杨,一个在地方报社工作的记者。
小杨长期关注非法催收案件,收集了不少猛鑫的线索,但苦于没有关键证据。
李峰找到他,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:“小杨,我要用这辆车把陈猛引出来,你帮我曝光!”
小杨起初犹豫,皱着眉说:“峰哥,陈猛背后有大鱼,动他风险太大了!”
李峰拿出老赵的遗书复印件,递到他面前:“你看看这个,老赵的死不能白费!”
小杨读完遗书,眼眶发红,咬牙道:“好,峰哥,我跟你干!这报道我来写!”
李峰还找到老赵生前的好友老孙,一个修车铺老板,脸上的油污掩不住眼里的悲愤。
他把收集的陈猛犯罪证据备份存在U盘,郑重交给老孙:“老孙,如果我失手,这U盘你交给小杨。”
老孙红着眼,拍着胸脯:“峰哥,老赵的事我一直憋着口气,你放心,这U盘我拼了命也保住!”
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,李峰挨家挨户拜访受害者家属。
他去了王大爷家,王大爷被陈猛逼得卖了房子还债,至今租住在破旧的出租屋。
他还去了张寡妇家,她丈夫因还不起高利贷跳河,留下她和两个孩子相依为命。
李峰把计划告诉他们,声音低沉却有力:“咱们得让陈猛这种人渣付出代价,不能再让他害人了!”
家属们被他的决心感染,擦干眼泪,纷纷点头:“李峰,我们信你,干!”
在独库公路上,李峰的每一步都在试探陈猛的底线。
他在一个小县城停留时,找到一个叫阿布都的老牧民。
阿布都的儿子三年前因猛鑫的催收跳楼自杀,留下他和孙子相依为命。
李峰握着阿布都的手,恳求道:“大叔,我要让陈猛在荒原上现原形,你帮我一把!”
阿布都泪流满面,握拳道:“兄弟,你是为我们报仇,我叫上村里的兄弟,全力帮你!”
他们一起在荒原布置,贴上受害者的照片,摆放录音笔和摄像头。
李峰还特意把老赵的遗像放在副驾驶,借条压在下面,车顶喷上控诉的红字。
他在一块石头上刻下“正义必胜”,手指磨得发红,却像在给自己鼓劲。
07
陈猛被捕的消息像野火,迅速传遍了网络。
小杨的报道在网上疯传,标题是《抵押车的血泪:非法催收的罪恶链条》。
文章详细描述了陈猛团伙的暴行,配上录音、视频和受害者家属的证词,字字泣血。
网友们炸开了锅,留言区一片愤怒:“这种人渣怎么还能逍遥法外这么多年?”
“那个开宝马的兄弟太牛了!为民除害!”
“严惩!必须把这帮恶棍全抓起来!”
相关部门迅速行动,成立专案组,彻查猛鑫借贷的犯罪网络。
陈猛的后台,一个叫黄老板的放贷头子,试图连夜跑路,却在机场被抓。
黄老板吓得满头冷汗,供出了猛鑫的全部内幕,包括行贿官员的证据。
猛鑫借贷的二十多个成员,陆续落网,无一漏网。
李峰的计划不仅扳倒了陈猛,还掀开了整个非法催收行业的黑幕。
他回到医院,站在妻子病床前,看着她渐渐恢复的脸色,脸上露出久违的笑。
妻子名叫秀兰,四十岁,脸上还有病后的憔悴,却掩不住眼里的温柔。
“峰,你这趟出去,吓死我了。”秀兰握着他的手,手指冰凉,眼里含泪。
李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,声音柔和:“没事,秀兰,坏人抓到了,咱们以后会好起来的。”
王刚提着水果篮走进病房,笑得合不拢嘴:“峰哥,你真牛!陈猛那帮人全栽了,网上都传疯了!”
他放下水果,掏出手机,翻出小杨的报道:“你看看,评论都好几万条了!”
李峰摆摆手,笑了笑:“不是我牛,是大家一起干的。”
他想起老赵妻儿在荒原上的泪水,想起阿布都的怒火,想起受害者家属的呐喊。
这场胜利,属于每一个被压迫过的人。
小杨的报道还帮老赵的案件重审,法院判猛鑫赔偿,家属拿到了应得的钱。
李峰因为协助破案,得到一笔奖金,足够支付秀兰后续的治疗费。
他还把宝马依法拍卖,所得款项全捐给了反暴力催收的公益基金。
“老赵说得对,钱没了可以再挣,良心没了就啥都没了。”李峰对王刚说,眼神清亮。
王刚点点头,挠挠头:“对了,警察说陈猛在看守所想见你,说有话跟你说,你去不?”
李峰沉默片刻,摇了摇头:“不用了,过去的就过去,咱们得往前看。”
08
几个月后,李峰的生活渐渐回归平静,像一湖被风吹皱的水面,慢慢恢复了安宁。
秀兰出院了,脸色红润,笑起来像从前那样温暖。
他们搬到一个带小院子的平房,院里种了月季和栀子花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
李峰不再跑网约车,找了份稳定的工作,在一家物流公司做调度员。
他每天早出晚归,忙碌却踏实,脸上多了几分从容。
老赵的妻子偶尔会打电话来,声音里带着感激:“李大哥,我们家现在好多了,孩子也上学了,谢谢你。”
李峰总是笑着说:“赵嫂,别谢我,谢老赵,他在天上看着呢。”
小杨的报道得了全国新闻奖,他特意来找李峰,手里拿着一份报纸。
“峰哥,你看看,这篇报道现在全国都知道了!”小杨兴奋地挥着报纸,眼睛亮晶晶。
报纸头条是《独库公路上的正义》,讲的就是李峰用一辆抵押车扳倒猛鑫借贷的故事。
李峰接过报纸,笑了笑:“我就是个普通人,做了该做的事。”
但他心里清楚,这场仗不只是为了老赵,也是为了无数被非法催收伤害的普通人。
他想起在独库公路上看到的雪山,那么纯净,那么高远,像一座无声的丰碑。
那片荒原,见证了罪恶的终结,也见证了正义的重生。
一个周末,李峰带着秀兰去郊外散步,田野里麦浪翻滚,夕阳洒下金色的光。
秀兰挽着他的胳膊,笑着说:“峰,咱以后好好过日子,别再冒险了,行不?”
李峰捏了捏她的手,点头道:“行,咱以后就平平淡淡,踏踏实实。”
他抬头看天,阳光洒在脸上,温暖而明亮,像在诉说一个新的开始。
李峰知道,有些债要用钱还,有些债要用良心还。
而正义,需要每个普通人,用勇气和信念去守护。
09
时间如流水,转眼又是半年过去。
李峰的家成了附近邻居常来的地方,院子里的栀子花开了,香气飘得满街都是。
他和秀兰会在周末请老赵的妻儿来吃饭,桌上摆满家常菜,笑声不断。
老赵的儿子小亮,十二岁,瘦瘦高高,眼睛里多了几分朝气。
“李叔,我长大想当记者,像杨叔那样,帮更多人讨公道!”小亮咬着筷子,眼神坚定。
李峰笑着摸摸他的头:“好小子,有志气!到时候李叔支持你!”
秀兰在一旁笑,端上一盘红烧鱼:“小亮,多吃点,长高了才能当大记者!”
饭桌上,气氛温馨,像一家人。
李峰偶尔会收到阿布都的电话,老牧民的声音透过听筒,带着高原的粗犷。
“李兄弟,村里现在好了不少,孩子们都上学了,谢谢你让我们看到希望!”阿布都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李峰总是笑着说:“大叔,是咱们一起干的,谢啥!”
他还加入了当地的反暴力催收志愿者组织,定期去社区宣传,提醒大家远离高利贷。
有次活动中,他遇到一个年轻女孩,叫小丽,丈夫被另一家放贷公司逼得离家出走。
小丽抹着眼泪:“李大哥,我听说过你的事,你能帮帮我吗?”
李峰拍拍她的肩,沉声道:“放心,我帮你联系小杨,咱们一起把证据收集好。”
在小杨的帮助下,小丽丈夫的案子上了法庭,放贷公司被查封,夫妇俩终于团聚。
李峰看着他们拥抱的画面,心里像灌了蜜。
他知道,这条路还很长,但只要有人站出来,正义就不会缺席。
一个清晨,李峰站在院子里浇花,阳光洒在栀子花上,花瓣闪着露珠的光。
他想起独库公路上的那片荒原,风沙漫天,却埋葬了罪恶,迎来了光明。
他握着水壶,抬头看天,嘴角扬起一抹笑。
这场仗,他打赢了。
但更重要的是,他点亮了一盏灯,照亮了更多人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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